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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很多舊的夢被勾起來了。
但是長大之後重新去看,這些夢不應該是夢,
說是夢太看得起自己
說是夢想根本是人類的自我膨脹。
環保,不應該是人類施捨給地球和其他生物的態度。
環保,是現在的自然與社種生物,將他們的利爪架在我們脖子上,
要我們在滅亡前做出的抉擇,
在死亡邊緣所做的掙扎。




在十九世紀末,當時28歲的梭羅,離開城市走向自然的時候,他心裡面是想要做什麼呢?他是否預備要在920天的隱居生活之後,寫下一本引領美國人精神走向另一個層次的不朽巨著呢?

  我想,梭羅當初的動機,當然不是想為文學付出這麼簡單的。那個時代的美國,一個全新的國家,年輕的土地,年輕的生命,年輕的夢想,年輕的制度,或許還未一越而上世界舞台的掌權者地位,但是確實處在一個世界的先鋒;大西洋對岸逐漸停止成長的歐洲,似乎已經預言著這個國家未來的無可限量。那個時代的美國,開始自負起來,開始成為人定勝天的一片樂園。工業化與都市化,這種名詞尚未成形,但是人與人之間已經漸漸感覺到所謂的文明,人類社會的特異。

  幾乎所有重要的自然文學經典都產自美國,不奇怪,因為這片土地上的人類特別自負,特別容易遺失大自然與人類的關係,然後把自己的生活擺上主宰與神聖的地位。

  我們可以說梭羅本質上是在逃避,就我們所知的梭羅的生平,他逃避、抗拒的東西可不少;而梭羅所逃避的文明社會,大致就是這種不謙卑,也不懂尊敬的地方。對比道上一周課堂上所介紹的《西雅圖的天空》,就像西雅圖酋長所問:白人是怎麼教育自己的孩子,希望他們未來過什麼樣的生活?你們的目的是什麼?

  生活在現下,現代人類都市社會中的我們或許不會理解,但是這個疑問並不全然要跟環保扯上關係,因為這關乎我們逐漸空虛的靈魂,追逐著不知為何要追求的空虛一片,尋求著無法填補任何空虛的「什麼」。所有的目的都漸漸失去意義,認真思索之後,我們開始無法理解除如果只是為了活下去,為什麼人類要的這麼多又如此醜陋?如果不只是為了活下去,在藐視造物主的傑作,也藐視人與人之間真切的靈魂之後,我們又多得到了什麼?但是,如果我們不過現在的生活,我們還有什麼樣的生活可以過?梭羅好像在兩百前,便已經詮釋了人類社會逐漸走向的空虛,然後為後世的疑問留下了答案。

  綜合以上的幾點,是我在梭羅的書中,所讀到的第一個感觸:雖然我說梭羅在逃避,但是他在躲避的東西卻讓他完整而且更高尚。因為太多的時候,人類都已經忘記了我們之所以所擁有的精神和靈魂,足以讓我們在感受與生活間,找到使自己不朽的方法,但是,我們卻情願僅只為了活下去,在日復一日的不快樂中貧乏地追求相同的事物,然後像是老朽的木塊一般無差別的死去。湖濱散記中的作者,已經跳出了這個荒謬的循環。
  
  接著,是以自然文學的價值而言:湖濱散記中,講述的是一種回歸自然的呼求。不像是《野性的呼喚》那樣充滿了原始與力量,但是他歌頌了大自然的美,用一種人類從來沒想過的神聖姿態,將大自然呈現在我們面前。在他之前,沒有人是這樣虔敬地向無神論的大自然之美敬拜的;從神話時代開始,那時人類的生死尚掌握在自然的權柄下,所以他們創造了神話,創造神,創造一個幫助他們與大自然呈現對立,或者掌握大自然的能量。從那個時代開始,人類就不是用一種審美的角度在被自然所震懾。然而奇怪的是,每一個「進步」的文明都習慣與自然對立,而與自然和平共存的種族,卻相繼死去。

  雖然因為這本書是自然文學的先驅,因為他歌頌一個自然的神聖美麗,將他和人類精神緊密結合,好像人類社會背棄自然離去之後,會失去的東西都被他說盡了,所以湖濱散記總是會和現代環保的觀念緊緊結合在一起。可是,我認為,環保的意圖僅在梭羅心中占有及小的一部分,畢竟那個時代的人們尚不了解保護自然資源以及永續發展的重要性,而梭羅最終還是回到了現實的文明中。但是,無可否認的是,他在後世每一位困苦的文明人心中,都留下了一座湖,那湖面清澈的好像虹光都可以自水底竄起,平靜的好像一面無瑕的銀鏡。當我們望向這座湖,生命是美好的,思考是美好的,我們自身的深度,都將會被這湖水所度量。

  拋棄文明之後,自然的美麗背後,終究還是要回歸到思考本身,就像梭羅所說:「不必給我錢,不必給我名譽,給我真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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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ancy11505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