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元之門集中地

說來慚愧,當初這一篇在學校投稿時還得了第一名,但現在越看越想覺得它很差,尤其是這硬寫書來的結局.....





         第二天的天氣很陰，既使到了瑞文戴爾也是一樣悶熱。

       那時我的生死之門已經接近尾聲，相宇在寫他的暑假作業，有時我也會瞥見露西安、貝倫、安都米爾、伊立薩、羅立洛斯安等等的字眼出現在文章裡；表姊則在回她歐洲筆友的信，我看到一些像是「大學」、「學費」、「被拒絕」或類似的字眼。每個人都沉默著，好像在等待什麼。 

        下午兩點差一刻、貝倫終於出現在樓梯口，他還帶了一包像是點心的東西。

      「提努維兒、安都米爾、伊立薩！」他朝我們打了一下招呼，手裡的帶子沉澱澱地晃動。我和相宇原本以為可以和他們一起待在外面，沒想到表姊居然叫我們回羅立洛斯安，不要打擾他們。 
      
      「為什麼？」相宇對這樣的安排很不滿意，但我在他開怒之前就把他拖回屋裡。倒不是我希望表姊和貝倫能有什麼發展，而是我想這或許是可以把表姊留在新加坡的方法。 

      「可是我們有阿姨交代的事情啊！」相宇回到表姊房裡之後還繼續和我辯論。

      「少跟我來這套，你只是想找一個像我一樣的書呆子以外的人聊天罷了！」

        吃晚飯時表姊才出現在後門，他接下來的時間都在忙他學校的事，沒和我們說到什麼話。那天晚上大家都早早就睡了。 

       接下來一個禮拜都是在新加坡的狂風暴雨中度過，連續有兩個分別叫卡薩加和西弗的颱風掃過這個城市。但表姊每天還是得騎腳踏車到學校去上學。而因為除了成績和她自己提起之外，我們從來沒有問過他的校園生活，所以也就不好意思問他關於貝倫的事。這一週她回家的時間似乎比以前晚了一點。 

       我們接下來在新加坡的時間裡都沒有在見到貝倫了，這段期間我把生死之門和另一部小說地海寫成了兩篇很長的讀書心得報告，其中表姊自然也幫了很多忙。就以往的記憶來看，這次的旅行是最有趣的。 

       但是當我們回到台灣，才剛開學不久，消息就傳過來了。表姊出了意外，他是從閣樓的活板門摔下來的，收放梯似乎沒有放下來。本來是以為單純意外，但根據法醫的報告，表姊在出事之前有吸食一定量的 －大麻－ ！

       單單為了大麻的來源，就把這件事弄得很複雜，甚至連我們都受到了一點牽連。我們其實一點也不在乎是誰給表姊帶來那些東西的，因為那無法填補我們心中巨大的失落。對我和相宇來說、表姊就像親姊姊一樣親。至於貝倫最後的下場，我們也不知道。 

       在魔戒的故事裡，露西安為貝倫放棄永生，就好像表姊因為立潁，失掉了大好前途；露西安之所以會死，是他的美貌超越了所有的精靈，在加上她佩帶了世間唯一的，另中土世紀戰爭不已的精靈寶鑽。神靈們因此認為露西安的美不是生靈可以擁有的，所以加速了她的死亡。對表姊來說－毒品，就是寶鑽，加速了她的死亡。 

     「往好的方向想，她是被神召回去的！」我把這件事情說給相宇聽，但他只回了一句，就把我好不容易在慢慢填補起來的洞再次擊碎：「你認為吸毒的人可以上天堂嗎？你這是自我安慰。」

      他說的沒錯，我是自我安慰。

       阿姨姨丈決定搬去澳洲了。新加坡的房子已經脫手，他們準備離開這個傷心地。搬家那天我也去了，因為阿姨說有東西要給我。那天是我最後一次站在羅斯洛立安，造訪瑞文戴爾。薰衣草枯了，飼養箱裡的小生物已經被野放了。摩瑞亞之門被水泥擋住，反正我們以後也沒機會再用。羅斯洛立安空蕩蕩的，半月形的書桌沒了桌布，床也不見了，留下那些空空的木盒在天窗射下的陽光中呆立。書架上也已經空了，曾經擺在上面的書現正躺在外面屬於我的皮箱裡。那些就是阿姨決定送給我的東西，外加上數本表姊從國小到現在的日記，她習慣幫每一本日記取名字，最後一本日記－金妮，只寫了短短幾頁，而最後一頁的日期，是出事的前一天。 

        親愛的金妮：上帝給了我一個禮物，其他人沒有的東西。上帝給了小鳥翅膀因為她希望鳥飛，上帝沒給人翅膀卻給了雙腳，因為她不希望人飛。但上帝同時給了我雙腳和翅膀；我，能飛嗎？